Friday, May 7, 2010

[当今读者来函] 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


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

邓婉晴
2009年5月11日 傍晚 6点33分

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在《双城记》(A Tale of Two Cities)的开场白写了一句警世名言:“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那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昧的年代”。故事背景设在1789年法国大革命前 后,是一个两种阶级和领域因存在的对立和分歧,最终导致人民抗争胜利王权瓦解的革命时代。


时空移转至21世纪的今天。从新首相上台,组织新内阁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人民都在摇头说国阵没有希望了,马来西亚真乱。哦不不,在巴达威在位,甚至是后马哈迪时代,都不时耳闻马来西亚的“乱象”。说穿了,马来西亚有哪一个时期是不乱的?


马 来西亚以民主之名独立了半个世纪,国阵还在光明正大行使金钱、权力,威迫利诱议员跳槽的勾当;及揭人隐私的肮脏手段达到政治目的。当日韩两国的交换生能成 为姐妹,互学语文一起玩乐,国外留学的马来学生嘴上叼着一只烟,双手分别拿着啤酒扑克牌高呼“去他的马来西亚”时;希沙慕丁还在热血沸腾地举剑高呼,马来 报章还在意图唤醒马来社会对主权的神话想象与认同。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选举败绩后,国阵还在一厢情愿地鹊巢鸠占狂喊这是我的领土。国家已变 成没被行窃打枪过才算新鲜事,到警局报案警察会劝受害者省时省力,大家高兴,反正不会有人理;骨痛热症会死人但是“中招”了也很普遍,在送院前先喝田鸡苦 瓜会比医院治疗好得快。在这个人人自危遇难自误患病自救的社会,诸位高官还在每天闭门商测一个个出其不意未审先判的“国家政策”,部署警员把守嘛嘛档,耗 时耗力去解密每一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文章人物颜色机关。


这是一个警察可以无需理由,用尽一切暴力来对付碍眼物的文明时代;但也是一个消息新闻再也掩盖不住的电子传媒时代。警方可以使用袭击与“绑架”式逮捕;人民却能在短短几小时内让消息和舆论绕过媒体把关者,传到各个角落,号召组成抗议队伍。


这是一个连发言集会穿衣都没有自由的时代;但也是一个民间组织能快速互相动员支援,连海外国民也能及时发声表态的时代。


国家之所以让人感觉混乱,是因为消息传得比从前都广泛,深入及全面。政府之所以惊弓之鸟般地小题大做,也正正反映出其对民间的抗议之声已经逐渐压过权威指令而感到焦虑和恐惧。


因为有明显偏颇失衡的主流报道,才会有更多的批判文献逐渐带动提高全民的媒体识读能力。因为有蛮横过分的滥权,全民才能在反驳声浪中认识更正确地宪法章程。


也因为资讯的无边界流通,我们该庆幸我们还有这一片网路媒体的公共领域,可以自由表达意见。无论是反对抗争或是声援遇难者,都是一种主动性参与的理性沟通。


要如何对付一个行径如同狗急跳墙的国阵政府,在权力可以凌驾一切法纲的乱象中保持冷静,以最坚定和团结的信念,来争取回一个健康平等民主的马来西亚,是每一个身为子民的我们能够做的。就像黄进发所说:勇气不是说我们没有恐惧,勇气是我们在恐惧中坚持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浮力与压力成正比,作用与反作用力成正比,拉力与弹力成正比,那么受够高压的人民是否能拿出相同的力量,与恣意妄为的政府相制衡角力?


远在他乡遥望故乡的一页页黑暗,总会禁不住气愤扼腕。但是在看见黑暗腐败的行政操作低下闪烁的曙光(烛光),我激动也坚信,正是国家愈发缺乏耐性的蛮横举动,将激起一波高于一波的反对声浪。而民怨带来的团结,如果善加利用,一定能借此加速我国民主进化的过程。


还 记得念政治学的第一章第一页对政治定义的阐述,就是亚里斯多德在《政治学》中的“人依其本性乃政治的动物(Man is by nature a political animal)”。虽然那一科在似懂非懂中就过去了,但人民是构成整个国家机关体制系统的最基本元素,这一点不会搞错。国家的转变跟个人息息相关,政治是 一个需要全民参与的社会运动。我们能够失望,但不能冷漠。


这五十年来,人们几乎都是在国家精心炮制的白色恐怖主义下吓大。然而政府一次比 一次凶悍的不民主行动,只会助长情绪意向逐渐清晰的民声。只要人民意识到个人所能发挥的力量,和对国家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希望民主和自由重生公义尚存,与 民意脱节的政府欲架设的思想禁锢王国,就永远无法完型。


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智慧的年代,也是愚昧的年代。要如何掌握最 好的优势对抗灰暗的地带;要如何运用集体智慧打击愚昧腐败,是长期抗争需要考量的地方。转逆境为康庄,让黑暗发曙光。无论是新政府自以为是的下马威,还是 一直以来以民主之名行霸权之实的国家隐爪,终究会被逐渐成熟的民智推翻,淘汰。


http://www.malaysiakini.com/letters/104063
同时转载于《公正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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